當海子碰上蘇軾
天梯
沒有任何夜晚能使我沉睡,沒有任何黎明能使我醒來。 ——海子《西藏》
“轟隆轟隆轟隆……”你看到天梯了。
世界仿佛被凝固的黑暗包裹,你年輕的面容平靜而絕望。你是如此向往即將來臨的黑暗,你聽到了,黑暗深處的召喚:“來吧,只有這里才能給你永恒的安慰,一切痛苦與悲哀都會消失。”
轟鳴的鋼鐵碰撞聲仿佛在瞬間充塞了天地,這絕望的聲響通過每一個微小的縫隙滲入你的靈魂,你的身體——不,已經不算是身體了,它正躺在下面的鐵軌上,躺在如同彼岸花般凄厲綻放的血泊之中,漸漸冰冷。“你被劈開的疼痛在大地彌漫”,天地間都沾染了那泛著鐵銹味的血腥氣,而你的靈魂則順著天梯,前往你所向往的沉寂。
彷徨
黑夜一無所有,為何給我安慰。 ——海子《 黑夜的獻詩》
當海子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周圍縈繞著朦朧的紫色的霧氣,待紫霧散去,他發現自己竟凌空站著,身邊人潮涌動,那些人仿佛被無形的繩牽著一般,向同一個方向走去。他在擁擠的人潮中有些不知所措。
他茫然四顧,發現在人群中有一個人正注視著他,此人身著青色長衫,衣袖無風自動,頗有仙風道骨的味道,他神色淡然,目光堅定,眉宇中有一股內斂的軒昂之氣。海子一眼看過去,那人身上超然的氣質讓他感覺身邊的人群都消失了,仿佛天地間只剩他們兩人。
海子輕輕移開目光,隨人群繼續前行。沒想到那男子徑直走到他身邊。
“蘇軾。”那人說道。海子茫然地抬起頭,那人輕笑:“我的名字。”
“哦。”海子輕聲應著,轉身要走。
那人有些詫異:“你不好奇,不想知道么?我為何在此?畢竟,我離開人世……九百多年了吧。”
“與我無關。”
是啊,與我無關。海子這樣想:生命之于他,已經沒有意義了。簡單枯燥的生活,越來越沉重的壓力,不如意的愛情,心中無法實現的夢想,內心的狂亂……這一切像擺脫不掉的鐐銬,緊
緊的束縛住了這個純凈、敏感、熱情的靈魂。生活的重壓讓他在心中建立起了自己的一片凈土,而當外界的污水摻進了那里的清流之時,他便知道,該走了。從那以后,除了詩,再沒有什么與他有關了。
“遠方除了遙遠一無所有,
更遠的地方,更加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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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的幸福,是多少痛苦。”
涅槃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蘇軾輕輕皺眉,說道:“我是在等你,你的心結還未曾解開,無法轉世重生。你不是說‘在春天,十個海子全都復活’嗎?”
“我沒有什么心結……”海子的眸子忽地黯淡了一下,輕輕垂下眼瞼,又說道:“我只是對那個世界失望了,我的世界里布滿灰塵,有著陽光刺不透的黑暗,充滿了不知來自何處的凄厲的叫聲,那聲響日夜不休,像藤蔓一樣纏繞著我的心,再慢慢地收緊,那窒息般的痛苦你又怎能想象呢?”
蘇軾一笑,說道:“當年我官至太守,春風得意,連皇帝和太后都要高看我一眼,不曾想我的才氣竟招來橫禍,莫須有的罪名我只能含淚扛下,小人們給我潑了一身的臟水,我的世界又何嘗不曾漆黑一片?后來雖保住性命,但官職、聲望、朋友,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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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夫朝睡足,危坐覺日長。 昏昏既非醉,福禍亦非狂。 寒衣竹風下,穆然中微涼。”蘇軾輕輕吟道。
海子怔怔地站著,一眼不發。他盯著蘇軾,發現那雙眼睛依舊澄澈,沒有一絲的沉重,只有超然物外的淡然。
人群不斷地流過他們兩個身邊,海子能感受到那些靈魂中的不甘、絕望與痛苦,但眼前的這個人……有的只是平靜與安詳,超然與灑脫。他難道不曾絕望過嗎?
蘇軾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輕輕地回答道:“自然是絕望過。你知道嗎,我被貶到黃州之時,身邊沒有朋友,世界變得荒涼,我只剩下活下來的僥幸和失去一切的絕望。但也是在黃州的山水之間,真正改變了自己的命運。我徹底放開了,遠離人世,去尋找無言的山水,去尋找遠逝的古人。不再去用才情詩文取悅于人,我只為詩為美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