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班諸事-1390字作文
今天是公元2004年12月29日,距離元旦還有2天,時間是下午2:36,地點是正在上物理課的教室,我正為交文學(xué)社的征稿而努力奮斗著。
物理課,那位站在講臺上、居高臨下,不能算是風(fēng)流瀟灑,卻也稱得上文質(zhì)彬彬的物理老師,眉宇間顯露出一絲淡淡的、像霧像雨又像風(fēng)的幽傷。他仰望天花板,緩緩一聲長嘆:“嘿!星期五的課被沖了!”同學(xué)們一陣躁動,我抬了一回頭,吼了一句:“爽”。心中不下億萬次的感謝元旦文藝會演——將理化生統(tǒng)統(tǒng)沖了。
也想邊寫邊聽邊琢磨,寫點什么復(fù)命呢?寫散文吧,覺得筆不如女生細滑、流暢,富有文采,時下頗為流行文學(xué)性散文,但覺得腦子存貨不豐,不像余秋雨那么博覽群書,將讀書與旅游完美地結(jié)合在一起;那么就寫小說,可是總覺得編一堆家破人亡的故事,束縛取看官的“珍珠”,良心上很不安,不知布什那伙人的故事還能講多久?何況日前的觀眾對于一家的死難,早已麻木,非得像泰坦尼克號那樣,死上成百千人才算是悲劇,才賺得了看官的“珍珠”和美元,通行的文體還剩一種雜文。猛然,想活動活動筆桿子,寫點什么,當(dāng)年魯迅就憑著這把吹毛斷發(fā),鋼鐵如泥的“宇宙鋒”,“伏劍天涯,撗掃江湖”,但那個時代是個大時代,換而今,恐“英雄無用武之地”只配去割稻子,為社會主義建設(shè)添磚加瓦了。
這時不知哪吹來一陣邪風(fēng),我突然有了靈感——生活是文學(xué)的土壤,不如就記點班里的趣事為有余閑的同胞提供一些酒足飯飽后飲茶閑聊的談資,也為將來回憶班級生活作一點佐證,美其名曰:文科班野史。
物理老師講到了核裂變,說著說著就冒出了前蘇聯(lián)的核潛艇,S君上課好積極,接過話,“那艘叫U571什么的。”這時響起一陣美妙的音樂(手機鈴聲),老師仍裝沒聽見,這份定力真叫晚輩們汗顏。想到什么,就寫什么,文思如昨幾日雖成洪澇而不足,淹死人卻有余的冷雨,冷峻清晰;又如那赤壁磯頭滾滾東近的天上之水,連綿不絕。
有人曾說文科班是女兒國,說這話的人,該殺!文科班何止是女兒國,就連造物的上帝都是女的。我班女生42人,男生13條(兄弟不幸就是13條中的一條),還有一個X君,不知該算哪類。此君為吾所“愛”,人稱“文科小王子”是也,上通天文下知地理還善解人意,有潘安這貌,“窈窕世無雙,嬌逸示有婚”,集智慧與美貌與一體,直叫人“生死相許”我時有拿菜刀或濃硫酸與他同歸于盡的沖動。還有他的甜美的婉轉(zhuǎn)的歌喉,更令人“毛骨悚然”,極須壓抑砍他的原始欲望。
嗚呼!我搜索枯腸,對往日的零星記憶已不太明朗,只對剛開始的文科班生活印象深刻。早晨出操還有些不適,渾身仿佛能聚焦周圍的日光,――那一群女生中間,夾著一揪男生,上升到毛主席理論高度,文科班的男生陷入了女生的汪洋大海之中,有時更會使人產(chǎn)生錯覺,青一色女生的后面尾隨的幾個男生,宛如作了紅色娘子軍俘虜?shù)陌追恕!耙皇ё愠汕Ч藕蕖保诓划?dāng)初沒聽父母的話,當(dāng)時只抱著不“與狼共舞”的幻想,以為“女兒國”是個沒狼的天堂。“可堪回首”,“此生誰料”才出了狼窩,又入了虎穴,警告往后學(xué)弟,以此做反面教材。
自余入學(xué)以來潛心觀察得出如下結(jié)論:
一切左中國工作的老師,最可憐的有兩類,
第一類:理科班的文科老師。
第二類:文科班的理科老師。
嗚呼,我說不出話來!我不知文科老師在理科班境遇如何,但我親身所在的文科班理科老師(理化生)卻唯有一聲長嘆。千余年來的重輕理,猶使我對百年屈辱的一聲悲鳴,然對于國人的劣根卻又絕非嘆息可了。
至完稿時,已是夜自修第二節(jié)課,室外響起一陣驚呼,一片歡騰,才曉得那久違的雪花正和著雨水灑白人間。
一片片晶瑩,一片片輕盈
每一片都宛若春花一朵
每一朵都化作輕舞的驕鶴
那漫天飄得已不是雪
是浮動的柳絮
是輕飏的梅花
是曼妙的水袖抖落的點點余韻
最是那睡在技頭一葉上的
恍若不勝狂舞的嬌弱
風(fēng)低和的曲子
似乎我童年入夢的悠調(diào)
追憶上一次看雪
卻是10年前的一夜
吾受傷――2004年最后一場飛雪